從勃魯蓋爾（Bruegel）、莫奈（Monet）以至蒙克（Munch），本文為您精選十幅精彩動人的風景畫，于藝術作品中賞析雪花飛舞的美輪美奐。
01
老彼得?勃魯蓋爾 《雪中獵人（冬天）》
整個雪景畫派都始于一位畫家與一個特別寒冷的嚴冬。1565年，歐洲各地氣溫驟降，整片大陸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連倫敦泰晤士河亦結冰，今日人們將當時稱作“小冰河時期”。老彼得?勃魯蓋爾（Pieter Bruegel the Elder）以新穎畫作系列描繪中世紀民眾每月的活動，他在嚴寒天氣下靈光乍現，想到如何表現12月那種刺骨的極寒。
老彼得?勃魯蓋爾（約1525-1569年） 《雪中獵人（冬天）》，油彩 橡木板，116.5 x 162 cm.，1565年作。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歷代大師畫廊。圖片：KHM-Museumsverband
雖然《雪中獵人》（Hunters in the Snow）獲譽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圣誕卡圖片，但畫中的風景卻充滿世俗色彩，與節日氣氛毫無關聯。畫中的獵人帶著一頭瘦削的狐貍歸來，身邊的一群獵犬筋疲力盡，在雪地中蹣跚前行；幾只饑餓的雀鳥站在禿枝上，而村落中的一名黑衣婦女則背著一大束準備用作木柴取暖的樹枝。
隱于遠處的高山來自勃魯蓋爾橫越阿爾卑斯山前往意大利時所畫的素描，似乎與低地國家顯得格格不入。有人認為這些山峰代表畫家預測世界將會逐漸冰封，成為氣候變化的預言。
02
愛德華·蒙克 《星夜》
挪威藝術家愛德華·蒙克（Edvard Munch）為了擺脫抑郁、焦慮及酗酒的惡習，于1916年在奧斯陸近郊買下一座45英畝的莊園，取名“Ekely”。他在庭院中建造了一間沒有屋頂的戶外工作室，一邊作畫，一邊站在深及足踝的雪中。寒冷的天氣令他的雙手麻木，油彩裂開，但卻激發了他的全新創意。
愛德華·蒙克（1863-1944） 《星夜》，1922至1924年作。蒙克美術館，MM.M.00009
蒙克后來大部分時間都隱居于Ekely，并于1922至1924年冬季時，在庭園中繪畫了同一個夜間雪景的幾個版本。在這個版本的《星夜》（Starry Night）中，來自藝術家身后溫暖房間的光線穿透寂靜的景色，將他的影子投在寒冷的藍色雪地上。
第二個影子則可能暗指挪威劇作家亨里克·易卜生（Henrik Ibsen）1896年作品中的主角約翰·加布里埃爾·博克曼（John Gabriel Borkman）。蒙克曾迷上這位最終走進冬夜自殺的主角，并經常在作品中想象他身處Ekely白雪覆蓋的陽臺上。
03
卡斯巴·大衛·佛烈德利赫 《冬景》
卡斯巴·大衛·佛烈德利赫（Caspar David Friedrich）繪畫的雪景，利用幾種色調刻畫一片廣袤無垠的雪地和半空閃閃發亮的粉色薄霧，透現怪異而孤寂的氣氛。畫中的人物拋下拐杖，靠在大石上休息，似乎孤身一人，但果真如此嗎？
卡斯巴·大衛·佛烈德利赫（1774-1840） 《冬景》，油彩 畫布，32.5 x 45 cm.，約1811年作。倫敦國家美術館。圖片︰Bridgeman Images
他正于被三棵杉樹（代表基督教三位一體的符號）包圍的簡樸十字架前祈禱，而遠處的哥德式大教堂則隱約可見。其實畫作想表達一個樂觀的信息，讓患病的人物透過信奉基督，擁有康復的希望。
04
克勞德?莫奈 《喜鵲》
1868年12月的一個清晨，克勞德?莫奈（Claude Monet）匆匆離開位于諾曼第埃特勒塔的鄉郊別墅，前往四周被白雪覆蓋的田野中繪畫。他動作迅速，致力捕捉太陽升上冬日天空的奇妙瞬間，以及眼前的光線與色彩變化。最后，他在畫面上刻劃出皚皚新雪與修長藍色影子，猶如河流般柔美靈動。
克勞德?莫奈（1840-1926） 《喜鵲》，油彩 畫布，89 x 130 cm.，1869年作。巴黎奧賽博物館。圖片︰Bridgeman Images
這是史上首批印象派風景畫之一，比第一場正式的印象派畫展還要早五年。棲息在閘門上的喜鵲是構圖的參照點，由于雀鳥隨時都可能飛走，所以就如白雪一樣，提醒世人萬物皆非永恒。
05
弗朗索瓦·布歇 《四季：冬季》
十八世紀洛可可畫家弗朗索瓦·布歇（François Boucher）描繪的浪漫邂逅往往發生在田園式的場景之中，天上云卷云舒，地下草木繁盛，與女主角的誘人身姿和華麗長袍相輔相成。
弗朗索瓦·布歇（1703-1770） 《四季︰冬季》，油彩 畫布，56.8 x 73 cm.，1755年作。紐約弗里克收藏館。圖片︰Bridgeman Images
因此，雖然《四季：冬季》中的寂靜雪景并不常見，卻與主角的靦腆目光一樣迷人。畫中女子穿著毛皮襯里長袍，坐上鍍金雪橇，由一位魁悟的韃靼人推著在雪地上滑行。
這幅冬日雪景反映法國與俄國之間的互相欣賞，這種友好關系于葉卡捷琳娜大帝（Catherine the Great）登位后達至頂峰。畫作由法國國王路易十五的情婦龐巴度夫人（Madame de Pompadour）委托創作，作為其中一間大宅的門上裝飾，并與代表秋天、春天和夏天的畫作組成四季系列。
整個系列的四幅畫作現收藏于紐約弗里克收藏館（Frick Collection），而布歇的名字亦成為法國洛可可風格的代名詞。一個世紀后，龔古爾兄弟（Goncourt brothers）寫道︰“布歇是代表整個世紀藝術品味的人物之一，他是這種品味的化身，將之表達和體現出來。”
06
喬治亞?歐姬芙 《雪中的黑門》
1945年，喬治亞?歐姬芙（Georgia O’Keeffe）在新墨西哥州北部的偏遠沙漠高原買下一座破舊的房子，她在圍墻內發現一扇大木門，這扇門在其后10年成為她經常繪畫的題材之一。
喬治亞?歐姬芙（1887-1986） 《雪中的黑門》，油彩 畫布，91.4 x 76.2 cm.，1953至1955年作。此作于2018年11月20日在佳士得紐約以3,072,500美元成交。© Georgia O’Keeffe Museum / DACS 2020
這扇門通往一個寬闊的露臺，歐姬芙會在此觀察不斷變化的影子如何將空間變成幾何形狀的抽象拼圖。1949至1960年期間，她曾在不同天氣下繪畫這扇門22次。“我一直嘗試繪畫這扇門，但我還未完全弄懂它。” 她這樣解釋。
《雪中的黑門》（Black Door with Snow）大概是這些畫作中最富挑戰性的一幅，因為歐姬芙運用散落的雪花，令簡單的大門變得復雜，最終營造出動畫暫停的感覺，彷佛時間已被凍結。
07
安娜·瑪麗·羅伯森·摩西 《熬楓糖》
安娜·瑪麗·羅伯森·摩西（Anna Mary Robertson (Grandma) Moses）是1940至1950年代最成功的美國藝術家之一。令人大感意外的是，她在70歲高齡時因為關節炎而無法刺繡，于是才執起畫筆開始創作，而后獲得不凡成就。
安娜·瑪麗·羅伯森·摩西（1860-1961）《熬楓糖》，綜合媒材畫布。91.4 x 114.3 cm.，1943年作。此作于2006年11月30日在佳士得紐約以1,360,000美元成交。藝術品︰© Grandma Moses Properties Co., New York
傳媒昵稱她為“摩西奶奶”，她以懷舊手法描繪小鎮的農場生活，說話坦率直接，令她成為意想不到的傳媒寵兒。她在名氣極盛時表示：“如果沒有開始畫畫的話，我應該會養雞。”
《熬楓糖》（Sugaring Off）是摩西最大型的風景畫之一，畫中描繪其于紐約州北部的鄉村社區每年采收楓糖的情景。厚厚的白雪與衣著色彩繽紛的人物形成鮮明對比，散發出歡欣冬日仙境的感覺。
08
朱德群 《白色森林之一》
法籍華裔藝術家朱德群于1984年參加日內瓦的展覽后，乘坐火車回程時，因為瑞士阿爾卑斯山一場意料之外的暴風雪而令旅程受阻。紛紛揚揚的雪花悄然地將大地變成一幅冬日雪景，令朱德群深感著迷，于是決定要創作一系列畫作，紀念這次令人興奮的體驗，這批畫作后來成為了《雪景》系列。
朱德群（1920-2014） 《白色森林之一》，油彩 畫布，130 x 195.5 cm.，1987年作。此作于2020年12月2日在佳士得香港以42,250,000港元成交。藝術品︰© Chu Teh-Chun, DACS 2020
《白色森林之一》的豐富質感與散落的雪花，令人想起中國古代詩人李白的詩句 “地白風色寒，雪花大如手”。
09
歌川廣重 《富士川雪景》
雪景是日本浮世繪藝術家歌川廣重最擅長的主題，他會小心翼翼地在木刻版上雕出細小的缺口，并利用畫紙的白色部分營造雪花飄落的效果。
歌川廣重（1797-1858） 《富士川雪景》，木刻版畫，37.1 x 24.4 cm.，約1842至1844年出版。此作于2020年9月22日在佳士得紐約以16,250美元成交
于1842至1844年創作的《富士川雪景》將傳統的水平風景畫形式旋轉90度，以垂直畫幅凸顯高聳的群山，落滿雪花的松樹和村內的茅屋在對比之下顯得矮小。畫作中間，一名旅者正小心翼翼地走過一座濕滑的橋，而橋下的兩艘小船則在冰冷的富士川中航行。歌川廣重也在畫作上方描繪從漆黑天空連綿落下的飄雪，以表達大自然的力量與詩意。
此場景的靈感可能源自歌川廣重于1841到1842年時沿著甲州街道前行的旅程，該街道是五條“驛站街道”之一，連接日本首府江戶（現今的東京）及鄰近省份。不過，歌川廣重的日記顯示他于5月出發，因此畫中的降雪可能只是為了增加戲劇效果而特意添加。
10
瓦萊利斯·德·薩德利爾 《冬季落日》
這幅由象征派畫家瓦萊利斯·德?薩德利爾（Valerius de Saedeleer）創作的動人風景畫，其創作日期依然成迷。作品可能繪于1898年左右，當時薩德利爾正居于比利時鄉村圣馬爾滕斯-拉特姆的藝術家社區，但也可能是當德軍侵占比利時后，薩德利爾以難民身份逃到威爾斯后在當地創作。
瓦萊利斯·德·薩德利爾（1867-1941） 《冬季落日》。油彩 畫布。15 x 17英寸(38.1 x 43.2公分)。此作于2019年10月28日在佳士得紐約售出，成交價143,750美元
《冬季落日》（Paysage d’hiver, coucher du soleil）用色嚴謹，油彩薄透，畫面空曠古怪，成為薩德利爾氣氛獨特的荒野雪景代表作。藝術家信奉基督教，這幅散發神秘氣息的畫作可能反映他對世界獲得救贖的盼望——一個等待戰火停歇后回歸生機的冰封世界。
